河子

无为而治 (帝都)

第一章

   

  出大事了,天界诸仙惶惶不安,正逢妖魔二族与天界开战,天界不敌,正节节败退之际;中天殿中鸿蒙熔炉突然震荡,旁的到没什么,可好死不死波及了正在中天殿中处理军务的柏麟帝君。

   

  帝君已昏迷了两日,天界的主心骨忽然倒下,前方又战事吃紧,偌大的天界居然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仙魔寿岁绵长,一千年不过一瞬,若水之滨的莲花会开落却不会枯萎,虽看似永恒如一的美景,却在暗里更迭。若水之滨的白玉亭中,出现了一个赤衣红甲的修罗,如同一团魔焰灼伤了这一方仙家之地。

   

  见白玉亭中空无一人,修罗明朗的眉眼微有些诧异,今日竟是他来早了吗?

   

  柏麟帝君觉得有些吵,是腾蛇的声音,他听见腾蛇在质问黄岐仙官,“老头你到底会不会治啊!帝君到底怎么样了啊!”紧接着是便是青龙的声音,“小腾蛇你安静些,别扰了黄岐仙官给帝君诊治”。

   

  他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怎么还会听见腾蛇的声音,难道是腾蛇不想他离去,寻了什么聚魂的仙家圣器,将他的魂魄重新聚集吗?

   

  真是胡闹,他散魂而去是遵从本心,这腾蛇胡闹也就罢了,怎么青龙也由着他胡闹。

   

  手背微微发热,他清醒了些,睁开眼;便见黄岐仙官正在为他把脉,司命星君四神兽与几方神将都在,分分围拢上来。

   

  “帝君”“帝君”“帝君您醒了”

   

  耳边一片嘈杂,吵的他脑袋更晕,黄岐仙官扶着他坐起来;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总算好些了。

   

  他的手背还在发热,将手背放到眼前,金色的印记闪烁着光华,这个印记除了拥有者旁人是看不到的。

   

  怎么会!?

   

  柏麟帝君心头巨震,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这个印记怎么会还在?

   

  这是他与罗睺计都共享的生死印,自从计都的心魂被封,这个印记便彻底失去了用处,当年他散去修为去往渡厄道,这个印记便在渡厄道中被彻底消磨了。

   

  怎么会!?

   

  印记微微发热,光华不停的闪烁,是另一个印记的主人在呼唤他。

   

  罗睺计都在呼唤他!

   

  柏麟帝君看向寝殿中的众人,放在锦被上的手不由攥紧,那如同利剑的目光骇的众人全都退后了一步,他沉声问众人:“修罗大军打到那了?”

   

  原来帝君是心忧战事,众人皆松了一口气,随即另一种忧虑又弥漫在众人心间,天界这些年来养尊处优,自矜自傲,在修罗大军的攻势下根本不堪一击,况且对方还有三界至强的罗睺计都坐镇。

  这仗究竟要怎么打,又要怎么赢。

  青龙上前禀报:“启禀帝君,修罗大军已至若水河畔,天界众将士已退守若水以北。”

   

  若水以北,白玉亭,寒潭玉露,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传令下去,各部加强戒备,巡逻值守的天兵再增加一倍,警惕修罗暗探,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是”众人得令,柏麟帝君挥手示意众人下去,末了又道:“司命留下”。


   直到此时,柏麟帝君的呼吸才平稳了些许,松开了手,掌心有着些许痛意,他刚刚太过紧张,竟将掌心刺破了。


  “帝君有何吩咐”司命行到帝君跟前来听后吩咐。


  司命还是如以前那般诚惶诚恐的小心模样,就算是在他历百世之劫而回时,司命也还是这般,柏麟帝君更觉恍惚,他道:“司命,你说这神仙会做梦吗?”


  这一问却将司命的冷汗都吓出来,这该如何作答呀!


  仙者无梦,或神思有感,魂游太虚;或心魔丛生,妄念四起。


  “罢了”他也没指望司命能答出什么来,柏麟帝君道,“去将寡人前几日备好的寒潭玉露和之前西王母送来百花酿给寡人拿来。”如果是梦的话,那就梦长久些吧。


  帝君几日前备下了一壶寒潭玉露,不知为何老是看着那酒出神,那百花酿就更难得了,乃是花神送与西王母蟠桃宴的贺礼,统共就那么几坛,是难得的酒中圣品。


  现在若水之畔战事吃紧,帝君又尚在病中,怎么突然就想喝酒了。


  唉!司命暗自叹气,君心如渊,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


  司命带着两名仙侍不过片刻便回,而本该在床榻上休息的帝君,却在水镜前整束衣衫。


  “帝君,酒来了”司命恭恭敬敬的道。


  柏麟帝君回身,看着仙侍奉上的装着寒潭玉露的琉璃盏,眼中阴鸷一闪即逝,挥手便将那琉璃盏打翻在地。


  酒液倾倒,琉璃盏在地上滚了两圈,帝君的雷霆之怒来的莫名而蹊跷。


  “帝君息怒,帝君息怒”三人皆跪下请罪;柏麟帝君并不理会,只是盯着那滚落在地的琉璃盏由不解恨,手中神力涌动,隔空将那琉璃盏捏成了粉末才罢手。


  “把这收拾干净”手背上的印记还在闪动,他得快些,罗睺计都还在等他。


  衣袖一挥,将百花酿收入袖里乾坤,柏麟帝君步履匆匆,跪下的三人只见到了眼前飘过的衣摆。


  司命欲哭无泪,前方战事吃紧,帝君您又尚在病中,您这又是要去哪啊!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


  若水之滨,水天一色,此处的莲花与别处的不同,是极为通透的水蓝色,就连那结出的莲蓬也是,所以在这纯白与蓝融合的美景中,白玉亭中红衣战甲的修罗便格外扎眼。


  远远看着,便像是一团明艳的火,烧灼的柏麟帝君心头一片滚烫。


  红衣战甲的修罗已在白玉亭中等了许久,他百无聊赖的敲打着石桌,往日早早来等他的友人,今日来的格外的迟。


  柏麟帝君曾在这若水之滨独坐千年,见过这里无数的云朵聚散,莲花开落,无数仙家曾来这里看过他劝过他,而他只想在这里回忆那红衣阿修罗的一丝一毫。


  他也曾求问过天道,这世上是否真有大法力能使乾坤倒转,河水倒流,春雨冬雪,然天道无言,上苍无情。


  今日乾坤真的倒转,他却一度以为这是梦境,仙者无梦,他人就在这里自不可能是魂游太虚,他的心魔早在百世之劫时便已消磨干净,更不可能是妄念而生。


  白玉亭中的修罗已经发现了他,朗声唤他道:“柏麟吾兄,你今日可是来的晚了”。


  “那里是我来的太晚,明明是计都兄你来的太早了”


  其实不是


  这一次你来的早了,我却没有来迟,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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